遠景基金會

  • 楊志恆(Chih-heng Yang) 臺北醫學大學兼任副教授
Published 2023/04/06

中國「兩會」習近平三連任國家主席並改革國務院

圖片來源:香港01

一、習近平獲全數同意連任國家主席但李強總理不同意及棄權票不少

    今年中國人大政協「兩會」已結束,會議最重要的議程就是選舉政府幹部,習近平一如媒體預料,獲在場2,952位人大代表全數通過連任國家主席;但他的親信李鴻忠在人大第一副委員長選舉時,卻出現1張不同意票及1票棄權;總理李強的選舉則出現不同意票3票、8票棄權。去年10月二十大通過的政治局委員與「兩會」選出的官員都是習近平人馬,「兩會」中的任何反對和棄權票,都影射對習近平的不信任,尤其李鴻忠過去擔任天津市委書記被批評是拍習馬屁升官;李強則被懷疑工作能力有問題。這兩位政治局委員對習的忠誠度雖是無庸置疑,但光有政治忠誠卻沒有做事能力,對人民並非好事。

    專制國家選舉全員通過並非怪事,但竟然出現反對及棄權票,意義非同小可,顯示中共內部仍有潛在反習勢力;而在審議國務院機構改革案時,更有一票勇敢表達反對,代表的意義更大,表示該案在諮詢地方及各派系幹部的過程中,有很多人不同意中央看法。綜上所述,可見習近平並沒有如各界想像中完全控制全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習近平或許仍因擔心內部反對力量而坐立不安。

二、國務院機構改革重點—信訪局升格及科技與金融體系改革

(一) 信訪局升格強化「民意收集器」功能

    中國「兩會」在北京舉行期間,是各地人民上訪陳情的大好機會,地方官員因為擔心人民陳情會讓他們「欺下瞞上」的冤案或錯判曝光,每年「兩會」期間經常採取「請出遊」策略因應,亦即出錢請陳情者到外地旅遊,直到會議結束。中央也清楚這種「花錢息事寧人」的陋習,這次國務院改革主要是將原來隸屬國務院辦公廳的國家信訪局,提升為國務院直屬機構,讓信訪局長能夠直接向國務院總理彙報。對總理來說,能更清楚人民真實情況;對中共來說,收集人民意見也將更加暢通。

(二)科技與金融監督改革

    國務院機構改革另一重點是重組科學技術部與組建國家數據局。在二十大的政治局委員中,習近平提拔多位科技幹部,他們是習近平要求那些符合「七上八下」留任資格的幹部提前退休的理由。對習近平而言,過去科技技術都是自外國學習或竊取而來,特別是在太空及軍事領域。過去二十年來,中國持續投資科技研發,目的就是超越美國,成為科技大國。最凸出的是中國透過密集、重點式地投入、開發、測試和部署,極大地推進了常規及核高超音速導彈技術發展,傳聞要比俄羅斯還先進。根據美國國防官員說法,這種高超音速武器特別難偵測,因此攔截難度很高。習近平提拔的科技領域政治局委員有馬興瑞(飛行動力學)、尹力(衛生科技)、劉國中(金屬材料)、李幹杰(核能技術)、陳吉寧(環境系統)、袁家軍(航天航空)等六位專家,占政治局委員人數1/4,這些幹部將同時領導各自專長領域的科技研發。

    組建國家金融監督管理總局亦為國務院機構改革重點,金融體系長期是中共幹部貪腐根源,習近平要藉由這次改革去除貪腐溫床,延續他對中共幹部的嚴厲監督,使他們不敢貪、不願貪,以此贏得人民對政府的支持與對習近平的愛戴。

三、李克強和汪洋「裸退」,鄧小平的改革開放時代澈底結束

    去年的中共二十大,李克強與汪洋都不在留任名單中,今年「兩會」結束後,「共青團派」除擔任政協第二副主席的胡春華外,無人擔任要職;江澤民的「上海幫」則只剩韓正擔任並無實權的國家副主席。由此可見,二十大後中國核心幹部不再有其他派系,而由「習家軍」完全掌控。

    外界關注中國經濟問題由誰負責,以職掌而言,總理李強要負總體責任,但他的專業能力令人懷疑;何立峰是排序第二位的國務院副總理,易綱留任人民銀行行長、劉昆則留任財政部部長,他們是未來輔助李強的重要幹部,至於他們能否穩住中國經濟發展,有待觀察。不過,這樣的佈局很明顯是習近平有意直接掌控經濟大權。十九大被稱為是中共「小組長治國(習近平擔任重要領域的領導小組長)」,二十大則變成習近平一人獨裁,現在中國政局只有「習派」沒有其他派系,在經濟發展方面,過去有李克強延續鄧小平改革開放路線,這次國務院改革後的人事佈局,標誌鄧小平的改革開放時代澈底結束。

四、習近平外交將與美國直接較勁兩岸關係雖歡迎交流但武嚇依舊

    根據報導,習近平在人大會議期間罕見地直接抨擊美國,指責美國主導印太地區國家「遏制、圍堵、打壓」中國,顯示他對美中關係不滿。最近王毅促成沙烏地阿拉伯與伊朗復交,明年中國也將主辦第三屆「一帶一路」領袖峰會;外交部長秦剛上任後不久遍訪與中國有合作關係的國家,美中之間的外交競爭相當明顯,看不出有緩和跡象,習近平大有展示政權已經鞏固,外交上可和美國一較長短之意,故他對美國的態度將越來越強硬。

    在兩岸關係方面,國台辦對台灣最近開放十個定點航線交流表示歡迎,但由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何衛東負責的共軍,卻每天都在台海四周演練,穿越海峽中線、進入台灣航空識別區,對台武嚇依舊,完全不在意台灣對恢復兩岸交流釋出的善意。值得注意的是,主導對台工作的王滬寧已接任政協主席,同時繼續掌控中共意識型態宣傳,未來他可能進一步要求台灣人民不僅要「親中」,更要「反美」,否則將加大武嚇台灣力度。如果他對台灣採取這種威逼的統戰方式,兩岸關係發展將不容樂觀。

編按: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遠景基金會之政策及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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