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19日，中國人民解放軍信息支援部隊成立大會在北京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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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貪腐？理順組織？共軍成立信息支援部隊

 

丁樹範

政治大學東亞研究所名譽教授

 

　今年4月19日，中共軍方調整了於2015年12月新組建的戰略支援部隊（戰支部隊）。在這個調整裡，戰支部隊被撤銷，新成立了「信息支援部隊」，並授予軍旗。中國軍方同時相應調整軍事航天部隊和網路空間部隊的領導管理關係。這個調整引起許多揣測：是否和整肅貪腐有關？或真如宣傳的，理順關係？

組織的「編」是重要的要素

　本文引用我國軍有關建軍的四字箴言以說明對上述事件的觀察。這四字是打、裝、編、訓。其意思是，要先確定打什麼樣的戰爭，就要有什麼樣的武器裝備，就要有相適應的國防和軍事組織編制，就要有和戰爭相適應銜接的軍事訓練。這表示，建軍是複雜的工作，這四個要素是環環相扣，缺一不行。也就是說組織的「編」是重要的要素。

　從「編」的角度而言，戰支部隊的問題在哪裡？中國官方和非官方都沒有透漏任何有關戰支部隊的組織編制缺失。公開的資訊顯示，戰支部隊包括航天系統和網路系統兩大部，其他尚包含信息通信基地等直屬單位。不能否認的是，這些都是新科技在軍事上的運用，而須設立新單位統籌發展。問題在於組織要怎麼設立？

戰支部隊是大雜燴又不重視資訊體系

　戰略支援部隊最大的問題可能是把屬性相異的單位放在一起。航天和網路雖都屬於習近平眼中的新質作戰單位，獲得高度關注也是正常。但是，這兩系統技術屬性不同且差異大，作戰方式也不同，涉及到的相關部隊的編制、訓練、人事也不同。硬把屬性不同單位湊在一起，長期對組織而言是痛苦的。這就像陸、海、空軍作戰方式不同，訓練不同、裝備不同、組織方式也不同，因此，不能把這三個軍種混在一起，而必須各自平等獨立。

　此外，戰支部隊似乎沒有重視資訊體系的重要性。信息通信基地的前身是總參謀部的通信部（後改名為信息化部）下屬單位。2015年成立戰支部隊後，不知什麼原因其重要性沒被提升，只維持在正軍級。本次組織調整把正軍級的信息通信基地的地位提升為副戰區級的信息支援部隊，和聯勤保障部隊，以及調整後的軍事航天部隊和網路空間部隊鼎足而四，成為陸、海、空、和火箭軍四個軍種之外的四個專業部隊。

　因此，戰支部隊是大雜燴。把屬性不同且差異大的諸多專業戰鬥支援部隊（網路系統部因直接負責網路作戰，不全然是戰鬥支援部隊）湊在一起，但又不重視全軍資訊系統建立。

組織調整的重點是理順組織指揮關係

　在信息支援部隊的授旗儀式上，習近平給予的任務是：「信息支援部隊是全新打造的戰略性兵種，是統籌網絡信息體系建設運用的關鍵支撐，…要有力支撐作戰，堅持信息主導、聯合制勝，暢通信息鏈路，融合信息資源，加強信息防護，深度融入全軍聯合作戰體系，精準高效實施信息支援，…」。簡言之，新的信息支援部隊的角色像美軍的國防資訊系統署(Defense Information System Agency, DISA)，負責建構全美軍性的網絡通信資訊系統，使得美軍的指揮、管制、通訊、情報、監視、和偵查(C4ISR)能暢通無阻，利於美軍聯合作戰的執行。

　以中國軍隊主要模仿對象的美軍而言，國防資訊系統署、太空軍(Space Command)、和網軍(Cyber Command)從一開始就是分立而各自直屬國防部長。美軍的安排不必然是最理想的，但是，美軍的安排已經歷長時期沒更動，足以表示是尚可的安排。

　習近平於2014年3月15日在中央軍委深化國防和軍隊改革領導小組的講話充分說明這次調整的意義。他說：「這些年，我們集中力量抓了高新技術武器裝備建設，武器裝備技術狀況有了很大改善。相對而言，在軍隊組織形態方面存在的問題更突出一些，深入推進軍隊組織形態現代化任務更加緊迫。」

　習近平的講話表示，這次組織調整的重點是理順組織指揮關係，而不是反貪腐。理順組織指揮關係對建軍的意義更重要。然而，問題是軍事航天部隊和網路空間部隊雖是既有單位，但成為獨立部隊是否也須授旗？中國國防部沒給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