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中國共產黨於10月20日至23日舉行第20屆四中全會之前，中國國防部公布了不令人意外的人事安排。（圖片來源：http://www.cppcc.gov.cn/zxww/2025/10/23/ARTI1761210059315427.shtml）

中國的化外之地：軍隊

丁樹範

政治大學東亞研究所名譽教授

　就在中國共產黨於10月20日至23日舉行第20屆四中全會之前，中國國防部公布了不令人意外的人事安排。那就是對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軍委副主席何衛東，中央軍委委員、軍委政治工作部原主任苗華，軍委政治工作部原常務副主任何宏軍，軍委聯合作戰指揮中心原常務副主任王秀斌，東部戰區原司令員林向陽、陸軍原政委秦樹桐、海軍原政委袁華智、火箭軍原司令員王厚斌、武警部隊原司令員王春寧9人開除中共的黨籍和解放軍的軍籍。

　依據中國官媒公布的說法，這9人嚴重違反黨的紀律，涉嫌嚴重職務犯罪，數額特別巨大，性質極為嚴重，影響極其惡劣。所以，依據相關黨內法規和法律法規，中共決定給予9人開除黨籍處分，並將涉嫌犯罪問題移送軍事檢察機關依法審查起訴。

整肅百將未解軍中腐敗

　值得注意的是，習近平在第一任期已經以貪腐理由整肅了數以百計的高階將領，而應該已對中國軍隊產生震撼作用。問題是，貪腐何以持續在中國軍隊，甚至，中國政治體系大量出現？

　研究中國軍隊的人必然耳熟能詳一句話。那就是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軍隊服從黨的絕對領導。中共常自豪的說其政治體制是全民主過程，黨受到人民的監督。然而，這些話都是假、大、空的話。

　就以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而言，具體的領導措施安排是什麼？難道中共中央組織部能派人到軍隊處理人事？中共中央宣傳部能派人到軍隊管宣傳工作？中共中央紀律審查委員會能派人到中央軍事委員會紀律審查委員會任職？答案都是一律不能。

中國軍隊體制中的「獨立山頭」現象

　既然中共中央不能派出幹部到軍隊任職，如何執行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誰在軍隊裡代表黨對軍隊進行領導？軍隊的紀律審查誰在處理？軍隊的人事工作都是誰在處理？答案都是穿軍服的人處理紀律、宣傳、和人事工作。

　換句話說，都是軍人在處理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的具體工作。這其實就是自己在管自己；中共中央各一級部門，不論是組織部、宣傳部、統戰部、甚至紀律審查委員會，都無法進入軍隊處理相關具體的工作。這形成了自己人管自己人的局面；套用中共最忌諱的詞彙來說，中國軍隊其實是最典型的獨立山頭。

　唯一代表黨來領導軍隊的只有總書記；總書記擔任中央軍事委員會主席，是軍隊的最高領導人。但是，總書記只是一個人，是中國最高領導人，要面對全黨全國所有重要議題，勢必無法處理複雜的國防軍事議題。然而，中國獨特的政治體制，使得軍隊變成自己管自己的局面，其他所有黨和國家機構都無法介入。在這種情形下，群眾真能監督軍隊嗎？

解放軍體制中的權力閉環與貪腐困境

　上述狀況衍生出的後遺症必然是軍隊中的貪腐抓不勝抓。貪腐是人類劣根性，自有人類以來就有貪腐。因此，貪腐的確是難以禁止。西方政治歷經長久才發展出權力制衡和透明化概念，期待權力制衡防止軍隊及行政部門的腐敗，例如：美國高階軍官的任命須經過國會聽證，再加上高階公務人員財產申報透明，以及媒體如狗仔般的監控，才能把貪腐限制在一個程度之內。

　中共不信任西方三權分立概念，又不敢實施財產申報制度，同時，黨牢牢地控制媒體，再加上軍隊自己管自己，難怪共軍的貪腐始終如失控列車，永遠無法被駕馭。結果是，中共必須定期發動整風運動以期待肅清貪腐。這也使中國軍隊永遠是化外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