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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丁樹範(Arthur S. Ding) 政治大學東亞研究所名譽教授
Published 2022/04/19

普丁治下的軍文關係及對俄侵烏的影響

俄羅斯總統普丁2月24日出兵烏克蘭的行為震驚世界,可能為蘇聯解體後的後冷戰秩序帶來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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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丁治下的軍文關係及對俄侵烏的影響

 

 

丁樹範

政治大學東亞研究所名譽教授

 

 俄羅斯總統普丁(Vladimir Putin)2月24日出兵烏克蘭的行為震驚世界,可能為蘇聯解體後的後冷戰秩序帶來衝擊。另一方面,俄羅斯的軍事行動出人意料地不順利,使得人們質疑俄羅斯的軍事實力。

 迄今,許多謎題仍待解開。例如,俄羅斯為何沒有大量動員軍力,以致軍事行動連連失利。在眾多謎題中,軍文關係或許是關鍵因素之一。近日西方媒體報導,俄羅斯高階官員於普丁決定出兵前不敢向普丁陳述實情,反映了當前俄羅斯的軍文關係。

國防部長紹伊古

 前些時日媒體報導,俄羅斯國防部長紹伊古(Sergei Shoigu)自3月11日起就從媒體消失。這引起許多猜測,包括他可能因為侵略烏克蘭的戰事不利而躲藏起來。

 紹伊古不是軍人出身。他是蘇聯時代的文人官僚出身,被普丁任命為國防部長之前曾長時期擔任緊急情況部(相當於中國的應急管理部)的部長,負責處理各種災難搶險事務。因為表現良好被普丁拔擢,於2012年11月起擔任國防部長。普丁的這個任命打破了歷來從國防系統任命國防部長的傳統,跌破許多人眼鏡。

 紹伊古2014年處理克里米亞的佔領和2015年介入敘利亞內戰之表現令普丁相當滿意,使他獲得普丁充分信任,普丁也給他更大的權力,這使他成為普丁諮詢的核心人士。紹伊古的影響力從他常出現在普丁身邊,甚至和普丁一起坦胸露背曬太陽便可以看出。

 而總參謀長葛拉西莫夫(Valery Vasilyevich Gerasimov)的影響力便不如紹伊古。另一方面,媒體報導普丁對沿襲自蘇聯時代國家安全委員會(KGB)的聯邦安全局(FSB)不信任。這主要是因為聯邦安全局處理第一次車臣戰爭不利,造成俄羅斯人員大量傷亡。這使普丁對該局的能力不甚信任。紹伊古和葛拉西莫夫及聯邦安全局如何互動涉及資訊的獲得和整合。這是外界難以知道的。

普丁帝王般的權力

 本次戰爭的謎題之一是俄羅斯/普丁為何沒有大量動員軍力和相應的後勤力量?理論而言,普丁出兵前須做充分的情報工作,包括了解烏克蘭民心的動向,以此作為界定政治目標和動員相應兵力規模和結構的參考。聯邦安全局雖主要負責國內安全事務,但該局也有國際情勢安全部門,應該和衍生自前國家安全委員會的另一個單位,俄羅斯對外情報局(CBP),都提供烏克蘭民情給普丁參考。如果普丁真的不信任聯邦安全局的能力,將使聯邦安全局任何有關烏克蘭民情的分析也不被普丁信任。

 普丁帝王般的權力或許是最關鍵的因素。他自2000年成為總統以後,執政已超過20年,而且可能仍長期執政。在權威主義政治體制下,任何挑戰他權力的人士都被他鎮壓,使他累積了如帝王般的權力。特別是過去數年他刻意造成經濟寡頭壟斷和政治個人崇拜,這很可能導致古今中外的普遍難題:當大家都期待得到普丁關愛的眼神時,如何對總統說實話?

 這也就是說,即使紹伊古被認為是普丁最信任和最重要的諮詢對象,紹伊古是否有完整的情報?及如何適切完整向普丁分析?另一方面,紹伊古或許也認為烏克蘭軍隊不堪一擊,而忽略自2014年克里米亞被俄羅斯佔領後,美國向烏克蘭軍隊提供的協助和訓練。

 戰爭涉及層面甚廣,影響戰爭的因素甚多。執政團隊內的互動關係,包括最高政治領導人和其所率領的外交、國防、和情報首長間的關係,對於戰爭的處理有關鍵作用。因此,領導者對人的選擇必須慎重。

編按: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遠景基金會之政策及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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