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中俄雙邊軍事交往持續升溫。圖為今年7月5日,俄羅斯海軍太平洋艦隊「響亮號」和「完美號」護衛艦組成的艦艇編隊到訪上海。(圖片來源:http://www.news.cn/mil/2023-07/06/c_1212241439.htm)
中俄聯合戰略巡航對東北亞情勢的影響
李明峻
新台灣國策智庫研發長
中國與俄羅斯在海上與空中的聯合戰略巡航日益頻繁,引發東北亞國家的憂慮。雖然北京宣稱中俄聯合巡航符合國際法和國際慣例,不針對任何特定國家,未侵犯別國領海領空,但中俄不斷擴大的軍事合作和軍事行動,再加上北韓不斷發射導彈和開發核武,也使日美韓等國加強軍事合作以資抗衡,東北亞的冷戰式軍事對峙正迅速展開。
聯合空中戰略巡航層級不斷增溫
空中戰略巡航是選擇國際空域,使用遠端轟炸機進行大航程、大區域的飛行,要飛行員熟悉航線、發射陣位和通信導航保障等操作訓練,並在重要國際公共空域建立存在感,也是向潛在對手施加必要壓力的一種手段。中俄兩國根據年度軍事合作計畫,按既定航線,組織飛機混合編隊,自2019年7月23日實施首次聯合空中戰略巡航以來,迄今已於2020年12月22日、2021年11月19日、2022年5月24日、2022年11月30日和2023年6月6日等,在日本海、東海、西太平洋海域上空,實施過六次例行性聯合空中戰略巡航。
值得注意的是,這六次聯合空中戰略巡航層級不斷增溫,目前不僅雙方轟炸機於巡航過程進入對方領空,在雙方領空聯合編隊飛行,還派出戰機為聯合巡航編隊接力護航,也演練為戰鬥機進行空中加油,而且互相降落到對方機場。不但動用飛機增加,天數也由一天增為兩天,同時演練實戰性更強,巡航空間也不斷拓展,更以實際戰鬥為導向,意味著「兩國已準備在發生緊急情況時共同行動」。尤其此次聯合空中戰略巡航分為兩個階段,顯示在兩個不同方向進行軍事行動,對行動的事先策劃提出更高要求,並在不同方向進行兵力匯合,使得行動難度增加,體現中俄兩軍合作不斷深化。特別是通過韓國、日本航空識別區,兩國戰機緊急升空警戒,讓東北亞情勢日益緊張。
中俄發展關係進入新的階段
針對此次中俄轟炸機連續兩天在日本周邊聯合飛行,日本除自衛隊戰鬥機緊急升空應對之外,日本官房長官松野博一更稱:「這是明顯意在對我國示威的行為,是安全上的重大關切。」日本防衛省也透過外交管道向中俄兩國表示嚴重關切。至於韓國軍方更是早在這些軍機進入防空識別區之前,就對其進行識別和跟蹤,這是為偶發事態做準備的戰術措施。同時,韓國國防部也向中俄兩國駐韓武官提出抗議,並對其進入防空識別區表示遺憾。
事實上,近來俄羅斯明言反對台獨,在台灣問題與中國保持高度一致,而中俄都表達對北約動向的嚴重關切,並加強在東北亞的聯合軍事行動,在國際社會高調呈現中俄戰略合作,採取互相支持核心利益的立場。同時,中國人民解放軍自2018年以來就沒有缺席俄羅斯東部軍區的「東方」(Vostok)系列聯合戰略演習,而兩國海軍於2022年內進行多次聯合操演和共同遠海長航訓練。2023年3月,習近平訪問莫斯科時,與普丁共同簽署「關於深化全面夥伴關係和進入新時代的戰略關係」聯合聲明,其中提及中俄「雙方將定期組織海上、空中聯合巡航和聯演聯訓」,今後兩國聯合空中戰略巡航、聯合海上巡航短期內仍將持續,顯示在俄烏戰爭進入白熱化之際,中俄雙邊軍事交往繼續升溫,兩國發展關係進入新的階段。
美國重申對日韓的堅定同盟承諾
2021年10月,中俄「海上聯合-2021」演習在俄羅斯彼得大帝灣附近海空域舉行,演習後中俄軍艦組成聯合編隊,首次通過日本本州和北海道之間的津輕海峽、大隅海峽繞行日本,讓日本覺得「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挑釁行動」。2022年9月,中俄海軍還組成聯合編隊,遠赴3,000浬外的白令海聯合巡航,直抵美國阿拉斯加州的基斯卡島外海,引發美國媒體極大關注。同年9月16日,中俄海軍再次分別巡航繞行日本一周,通過日本周邊戰略要地,海上自衛隊和航空自衛隊幾乎不間斷地出動保持監視。尤有甚者,去年12月中俄海軍的「海上聯合-2022」軍事演習,在浙江省舟山至台州以東海域舉行,這是中俄海上聯合軍事演習最靠近台灣的一次。
在此情況下,日本為了在東北亞地區對抗中俄的軍事壓力與軍事威脅,其戰略目標是加強日美韓、日美澳印及日本與其他國家的軍事合作,特別是日美韓的軍事合作更日趨緊密。今年6月3日,美日韓國防部長於新加坡舉行會談,譴責發射軍事偵察衛星嚴重違反聯合國安理會決議,同時美國重申以包括核武在內的所有能力為依託,確認其對日韓的堅定同盟承諾。於是,三國同意在年內建立共享發射導彈的預警系統連動,使原本各自運用的雷達等指揮與控制系統,可以經由美國連接為一體,提高攔截與發射導彈等戰術及戰略武器的反應速度和精準度。
綜而言之,中俄這些行動意味著其與美國、日本、韓國、澳洲、英國和加拿大等國集團分庭抗禮的態勢已然成形,東北亞冷戰式的軍事對峙正迅速展開,吾人應密切關注其對東北亞及其他地區的影響。